第一次读这本书是在高一,那时对书的喜好还没有现在痴狂,而对阅读逐渐迷恋,除了当时全班兴起的“小说热”之外,就是在阅过这本书以后。我跟着村上,见证男主人公从踏入图书馆,同图书管理员大岛交代自己叫田村卡夫卡,身无所缚一头栽入书河中,全身心地感觉全世界能与之分享思绪的只有书,只要能阅读,就不会有孤独可言。
从前我只爱那书香,卡夫卡说:“那是长久安息在封面与封面之间的深邃的知识和敏锐的情感所释放的特有芳香。”。从前喜欢看书,想从中学习不同的知识。现在读书,想与书中的人们交好友,以朋友一般的角度见证他们的一生,一书过后,与之暂别,但他们与他们说过的话,像玫瑰余韵久久留存在我脑中。
很多时候作品看多了,见证的人生多了,也莫名感到空寂,觉得本该有什么,相处了许久,有一天再翻开封页时猛然醒起关于他的故事已然完结,有时作家并未对他的故事划句号,但我与他的故事,倒算是完结了。毕竟再也无法见证了嘛。
大二的生活很丰足,也多姿彩,每日的埋头背单词刷题考证,奔波于各社团活动,静下心品读的时间大概只有不背资料不偷懒的半来小时,看到这段话的时候,仿佛脸上被扇了火辣的一个巴掌“我伸开自己双手定定地细看。我到底为了什么如此东奔西窜呢?何苦这么苦苦挣扎求生呢?但我摇摇头,不再往外看,不再想百年后的事。要想现在的事。图书馆有该看的书,体育馆有要对付的器材。考虑那么远的事又有什么用呢!”
我过去常想自己以后的规划,每日不停地想,该做事的时候想,该休息的时候也想,最后落得如今一事无成,至少对于我的一事无成。“中田君,大凡事物必有顺序。”琼尼·沃克说,“看得太超前了不行。看得太超前,势必忽视脚下,人往往跌倒。可另一方面,光看脚下也不行。不看好前面,会撞上什么。所以么,要在多少往前看的同时按部就班处理眼下事物。这点至为关键,无论做什么。”
想这么远的事情又不施以实际,不如不想。
那种复杂的、无从推断的行刑机器实际存在于现实中的我的周围,不是比喻,不是寓言。每日学习灌输知识,时常忘掉应有的自我思想,丧失文学的天赋,甚至丢失理解文学的能力。没有了自己的主观意识,盲目跟随大众的事情数不胜数。小说中的中田君遇到了特殊事件后变成了无精神的空壳,被人利用以借刀杀人与完成使命中徘徊迷失自我。然而缺乏想像力的狭隘和苛刻却同寄生虫无异,它们改变赖以寄生的主体、改变自身形状而无限繁衍下去。“随波逐流”不就是行刑机器吗,它们无时无刻不充盈在我们身边,想要将我们圈入它的世界,一旦被圈入便化身为奴,还能寻回自己吗?能寻回也是万幸,该对自己烧柱香还神。地球缓慢地持续旋转,而人们都活在梦中。
那深不见底的无明世界,那滞重的沉默和混沌,乃是往日情真意切的朋友,如今则是他自身的一部分。
纵观全文,其实无论田村卡夫卡与本就是自身的“叫乌鸦的少年”,田村父亲与“琼尼·沃克”,又何尝不是同一人呢,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担当的角色相同,不过思想各执一方,不得融为一体。
我这个未婚的人类总总感叹婚姻,那里有一切,但没有部分。没有部分,也就没有必要将什么和什么换来换去。不知村上在这句话中要表达的有多少,可能仅仅说明卡夫卡踏入的世界里所有人物都是一切,而不分本身与他人,东西是共有的,连人与人都是共有的,不存在现实社会所需的物物交换,这样无可非议甚于大同社会的世界。关于婚姻,我想起了“灵魂伴侣”。
人们与作家说起爱情与婚姻,总说起“灵魂伴侣”是常人所可望不可即的概念,当真如此吗?一生寻不到“灵魂伴侣”委身于平淡的他人,还是等来世复寻一生,又或寻到了“灵魂伴侣”放弃这已委身本该幸福的“平淡他人”去过一生,但这样的“灵魂伴侣”似乎只是自己心里扭曲的现实。某种具有不完美性的作品因其不完美而强有力地吸引人们的心——至少强有力地吸引某种人的心。不过是自己求而不得所以千方百计想得到的人儿罢了,过段时间你又将开启寻找扭曲“灵魂伴侣”之路了吧?这样可不好唷。
如若真的寻到真正“灵魂伴侣”相伴一生的人呐,我真心为你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