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我老是在想象,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站在那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知道这有点异想天开,可我真正喜欢干的就是这个。”
相信这段话,从事教育行业的人都很熟悉,这是J.D.塞林格在《麦田里的守望者》所呈现出的一个彷徨、焦虑、愤怒孩子的纯净内心。作为教育者,我们不禁联想到,无论一位学生外表表现的多么放荡不羁,多么叛逆,多么冷酷,其内心总有一片净土,那里花儿含苞待放,那里鸟儿欢声笑语。
故事主人公是霍尔顿,他以一个被开除的学生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在被开除后的三天里,他表现出对社会、对人性的愤怒,也表现了内心的彷徨与焦虑。
第一天,他告别老斯宾塞,接受了一些人生的劝诫,在学校与同学打了一架,愤然离开学校之后,住进了小旅馆,见到形形色色的人。在他的眼睛里,这些人“实在太没知识了”,而且并无趣味,她们的忸怩作态,虚伪让霍尔顿感到厌烦。
第二天,霍尔顿在与他“并不怎么倾心”的萨丽·海斯的约会中,以“令人作呕”“假模假式”的心理体验度过,最后两人以吵架作为结束。期间,他遇见了“很和气、很有礼貌”的两位修女,更加鲜明地让霍尔顿感受到了萨丽·海斯的装模作样与虚伪,这让他懊悔自己跟她谈心,觉得自己是个“疯子”。霍尔顿在慢慢接触社会人的过程中,看到了人性,“这帮聪明人就是这样,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在发号施令,就不高兴跟你进行一场有意思的谈话。他们自己一住嘴,也就要你住嘴,他们一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就要你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感受到了自己无处安放的、彷徨焦虑的灵魂,“我当时醉得一定要比自己想象的厉害的多,我越往前走,四周也越黑、越阴森可怕。”回家之后,他向自己的妹妹菲芘吐露了自己的内心,他不喜欢正在发生的一切,不喜欢现在的社会状态,他也在寻找内心真正的自己,他愿意做一名守望者,守望着麦田里的孩子,守望着他们内心的最本真、最真实、最善良的东西。接着,他又去见了自己的老师,安多里尼先生。
第三天,他想自己离开家乡,搭别人的车到西部去,在与菲芘妹妹告别中,他突然发现“你永远找不到一个舒服、安静的地方,因为这样的地方并不存在”,只能寻求自己内心的宁静。
文中用大量的篇幅描述了霍尔顿“这辈子有过的最好的老师”,安多里尼先生。在他愤世、彷徨的内心依然对这位教师心怀尊敬,这是一位怎么样的教师呢?“你可以跟他一起开玩笑,却不至于失去对他的尊敬。”当学生从窗口跳出去摔死的时候,是安多里尼教师摸了摸孩子的脉搏,脱掉自己的大衣盖在学生的身上,不在乎身上是否沾满了血,把学生一直抱到校医室。事隔经年,但对霍尔顿来说,仍然记忆犹新。这就是教师的人格魅力所在吧。
从这本书中,我们更能深刻地体会到教师不仅有“传道授业解惑”的职能,更是学生灵魂的塑造者。当霍尔顿无助,痛恨世界,无法找到自我的时候,安多里尼老师看到了他无方向、无目的的内心,及时地鼓励他把痛苦、无奈分解过去便是未来,及时地分析当前他所处的环境情况,劝诫他放弃“在一生中这一时期或那一时期,想要寻找某种他们自己的环境无法提供的东西”。安多里尼先生用教育实例,告诉霍尔顿学习到最最心爱知识的方法——接受考验、想学、肯学、耐心学。
《麦田里的守望者》这本书,不仅让教育者看到一个“问题学生”如何找到自我,更让教育者反思,我们作为守望者,应该守望什么呢?是学生的成绩?是学生的人格?是学生的品行?这些固然重要,但是,我们真正应该守护的是学生纯净的灵魂,让他们的内心有所信仰、有所寄托、有对事情衡量的标尺,这样他们在人生的道路上才不会迷失。伟大的教育家加里宁曾说“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便是对教育者提出的要求,教育者应当守望着学生的灵魂,当学生往悬崖边奔来,就把他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