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称周国平的散文集《愿生命从容》(北京出版集团公司北京十月出版2015年6月第1版出版)为选择之书,不是说这是个人从茫茫书海中挑选的一本书,也不是说这是周国平在诸多散文中自选的作品集,更不是出版社编辑选编的读本,而是本书责编姜应满在搜索豆瓣、人人、百度、新浪、网易和腾讯等亿万网友读者的评论、读后感、分享数与推荐数后,收集推荐数最高的59篇结集出版的,名副其实是读者选择之书。
周国平一九六七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先后获得硕士、博士学位,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其散文以情理并茂、哲理和诗情交融著称,在不同年龄、不同职业中拥有亿万忠实的周粉,尤其受到年轻读者的青睐。
《愿生命从容》沿袭周国平享受人生而不沉湎,看透人生而不消极的哲学主旨,分为活得简单才能活得自由、幸福是一种能力、孤独是爱最意味深长的赠品、爱情是理想的,婚姻是现实的、孩子,是坠落人间的天使、即使脸上有疤痕,活着也是美好的、生命本来没有名字和恋家不需要理由八辑,囊括了人生观、价值观、孤独与安静、爱情与婚姻、孩子与教育、怀念友人、阅读感悟和回归心灵家园等方面内容,告诫人们从容是基本的好,有了它未必精彩,没有它肯定不精彩,最重要的是,第一知道你应该要什么,人生中什么是重要的、值得争取的,第二知道你能够要什么,做什么事最适合你的性情和禀赋(周国平《自序》)。
通读全书,也许你要说哲理性在某些篇什中深了一些,也许你要说部分篇什教化的成分多了一些,但细加思索,你又不得不佩服周国平哲理和诗情交融的散文风格,潜移默化中记住诸多句子。比如一个人在衡量任何事物时,看重的是它们在自己生活中的意义,而不是它们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实际利益,这样一种生活态度就是真性情(《论真性情》),比如人最宝贵的东西,一是生命,二是心灵,而若能享受本真的生命,拥有丰富的心灵,便是幸福(《活得简单才能活得自由),比如我爱人间的不幸胜过爱天堂的幸福。我爱我的不幸胜过爱他人的幸福(《论幸福》),比如做人要讲道德,做事要讲效率。讲道德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讲效率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生命(《做人比事业和爱情更重要》),比如孤独源于爱,无爱的人不会孤独(《论孤独》),比如相爱者互不束缚对方,是他们对爱情有信心的表现。谁也不限制谁,到头来仍然是谁也离不开谁,这才是真爱(《爱情的质量》),比如识字应该是一个轻松的过程,根本不需要强行灌输(《素质是熏陶出来的》),比如世事无常,人生苦短,一切美好都是暂时的。但是,我决定搁置这类形而上的思考,逗留在当下的美好之中(《受伤记》),比如在乡村中,时间保持着上帝创造时的形态,它是岁月和光阴;在城市里,时间却被抽象成了日历和数字(《时光村落里的往事》),比如注重内心生活的人善于把外部生活的收获变成心灵的财富,缺乏此种禀赋或习惯的人则往往迷失在外部生活中,人整个儿是散的(《记住回家的路》),等等。这样精美的句子,在此书中比比皆是,就像一颗颗璀璨的珍珠,吸引读者的眼球。特别是《快乐地战胜应试体制》和《今天怎样做父母》等篇什曾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传达一种向上的力量(《编后记》)。
此书采用文字与彩页配合的活泼形式,似乎得到一部分读者的认可,这与时下诸多明星出版自己的作品集一脉相承。但笔者对此有不同看法,既然是读者推荐数最高的文章结集出版,就得让更多的读者品读周国平的精美散文,前提是符合大多数读者的心愿,讲究价廉物美。现在的文字与彩页配合形式看起来有一种美的感觉,但彩页是否与文章意境相符合,却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大部分彩页选择的是风景图片,除了眼花缭乱之外,根本与文章意境无关,这些彩页自然没有存在的意义。也许编者考虑的是调节读者读书的疲劳感,疏忽了文章意境,是否有风马牛不相及之嫌呢?也许编者认为自己的选择有诸多合理之处,但偏离了价廉物美这一要素。
以前曾读过周国平的散文经典作品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年5月版),虽然一辑内作品连贯排列,读起来却也没有疲劳感,百余篇作品读完还觉得意犹未尽,接着读下一本,不知不觉四本两天内读完了。而现在这本59篇作品的《愿生命从容》249页就有60张彩页,是否有些华而不实?
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有一种厌恶的感觉,就像时下的语文课堂,某些教师总要节节课都要使用多媒体,表面上形式活泼,却不讲究课堂效果,这种改革注定取不到应有的效果。
记得曾与朋友谈及书籍出版事宜,建议一本书的容量在80篇左右(或260面左右),定价在25至28元之间,一要考虑书的销售量,二要考虑读者买书片刻的心理承受力度。比如有一位作者,容量倒也合适,而定价竟然标上40元,你是要读者买书呢,还是要人家翻一下就放手呢?买罢,定价过高,片刻的心理承受力度只能让人选择放弃。
《愿生命从容》选择16开本出版,剔除彩页,最多170页,容量明显不够。加上彩页,容量马马虎虎,但彩页的成本无形转嫁于读者身上,定价39、8元,自然就有偏高的嫌疑,造成许多读者心里有一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心理。虽然周国平的作品有诸多粉丝,但也不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据笔者了解,《愿生命从容》销量并非一路飙升,并不是周国平的文章不够精彩,而是诸多读者心里觉得此书并不符合价廉物美的择书标准。
设若此书第二次印刷之时,不妨听听底层读书人的意见,剔除大部分彩页,改为32开出版,价格压缩到28元以内,以便周国平的散文集像《窗边的小豆豆》一样畅销,何乐而不为呢。
但愿这只是笔者杞人忧天而已,国内周粉觉得物美价廉,自然会高高兴兴把此书纳入藏书之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