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9年,正值青春的卢梭在前去反塞纳堡探望狄罗德的路上,看到第戎学院的征文题目:科学和艺术的进步对改良风尚是否有益?他应征而写的《论科学与艺术》获得第戎学院的奖金,一时名声大噪。1753年,再次看见第戎学院的征文题目:人类不平等的根源是什么?自然法则是否认可这种平等?为了构思这篇论文,他特意到圣日耳曼的森林里,冥想七八天,完成了关于原始人在森林自由闲散的生活和文明人的各种痛苦的对比的饱含至深至切的人性本真的巨著《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
显然其中的思想内容,极其严厉客观的批判性见解必不能投时风所好,他理所当然般地未被认可,这次反而未获得奖金。它是为了应征而写的,我就把它寄了出去,但是心里料定它不会得奖,因为我深知学院之设置奖金绝不是为了征求这种货色的略显自嘲的话语之中,无疑反映出他无悔与坚定地气魄。
也许这篇论文正是卢梭阐发政治思想的开始,多少个春秋之后的今天,当我们有幸亲身领略其直言不讳的言语,洞悉深刻的思想之时,为我们蓄意已久的强烈反应,莫不是恍然大悟,彻然反省;莫不是心旷神怡,惊叹不已;莫不是一阵阵心灵的震撼,一次次精神世界的天翻地覆。
人类越是向前不断的发展,便越是离公平正义平等偏离得越远!人类的进步史也就是人类的堕落史!这固然应受大多数人质疑,拿最典型的一方面来讲,涉及公平正义的司法领域,若不向前发展,发展至臻于完善,那又怎样保证其更高程度上的公平与正义?人类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若不快马加鞭急速向前推进,人民又怎能实现共同富裕,又怎能达到全民小康甚至实现部分仍处于贫困之中的人们的温饱?这一声声严厉的质疑,一件件关乎国计民生、人类幸福的大事,似乎能不费吹灰之力将此谬论祛除干净,推向无底的深渊。
卢梭的思想并未就此停止,面对诸多迎面而来的铁般的事实,他硬是能够化险为夷,更能借力打力般将这一系列所谓的驳词化为自己所得结论的最有力的论据。待我们醒过头来,仔细推敲至他那深邃得使人赞叹不已,嗟叹惊呼的思想轨迹上时,我们也不能不惊呆了,仿佛做了一场千万年的令人啼笑皆非的噩梦。公平、正义、平等,当我们的祖先赤裸着长满绒毛的身躯,终日奔波于茂密丛林,只为图一餐的温饱,只为睡一宿的好觉,而全然不知下顿的情况,丝毫不顾他人事情之时,清楚地说,当我们还是处于最本源状态下的自然人之时,有谁能破天荒的想到所谓的公平、正义、平等?没有!因为它们生来即是如此。它们完全没有必要,更加以无法获取到此类与现今社会民众热衷期盼的概念。再笔锋急转,谈到共同富裕,谈到小康、温饱,则更加是为无稽之谈,我们可爱淳朴的祖先们,有何理由去要求什么一起富有,有什么必要需大家的一致参与为自己得到温饱?靠的是自己罢!他才懒得去趟这浑水。独居的生活,个人的世界何其美好与单纯,倘若能多耐心守候,抑或加快些跑速,获得份午餐,先闭上眼悠闲地打打盹儿才是自然的,还管他什么晚饭宵夜,更不用谈明天、未来。
如今的不平等已是大势所趋,亦可称其为早已是蔚然成风了。这种局面难以收拾,恐怕只能待那来日方长的一场宇宙大爆炸去根除。究其原因,卢梭与论文中极犀利地指出:私有制的确立,是造成人类不平等及其后果的关键。因着不知什么原因,某个更自私点的家伙第一次圈起自己昨晚睡了一宿的草堆向大伙龇牙咧嘴示意道:这块地方从此归我的,不许你们的踏入!从此便一发可收拾,人越来越多,自然的土地也随之被瓜分的面目全非,甚至到寸土寸金,(这里的金当然是为了着重强调土地在它们心中的重要程度。)于是,人们便有了明确的争端,为土地而互相厮打,乃至发展至局部战争。真正的弱肉强食才从此出现,不平等的开端也悄然来临,发展至今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或许它的的确确很真切的揭示了人类最深刻的问题,但是最终如何去加以缓和并逐渐使之化灭,除大爆炸之外,第二个切实有效的方案亟需我们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