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航
说实话,一开始抱着一本《脏话文化史》走进四教303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拒绝的——我肯定是这个阅读马拉松活动里的一股泥石流。多亏管签到的小哥及时站了起来,不然我可就不明不白地来,又要不明不白地走了。
说正事。
我知道,看到这本书的题目的时候读者会跟我一样眼前一亮,接下来就和我一起走进书中看看内容吧!
首先引用引言里的一段话:
“然而,奇怪的是,语言学家竟一直让自己受到这项禁忌的影响,导致相关的探讨研究少之又少。毕竟,人体的某些下方部位也是不登大雅或儿童不宜的;但我们还是有泌尿专家、直肠专家、妇科专家,他们都不怕把这些某某专家的称谓跟自己姓名并列在大门门牌上。我们不会只因为蜗牛长得丑,就禁止生物教科书提到她们;社会学家也照样研究犯罪心理,不管犯罪内容多么变态。如果这些专家可以研究他们自己选择的领域,并不因此表示赋予那些对象价值,也不必受限于其他人的审美判断,那语言学家为什么不可以?”
是的,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脏话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而我认为脏话与泌尿、妇科、犯罪心理不同的地方在于它的世俗化——它离我们的生活太近了,以至于研究它的逼格并不够高,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同为四大名著,研究三国演义的可比研究红楼梦的少——在路边随便捉一个小孩都能扯一段桃园三结义,研究它干嘛?
我们的作者却抓住了这个角度,深入研究了脏话与其背后的文化现象。作者认为关于咒骂的观念视角有三种:
①以毫不情绪化的态度看待咒骂,认为他并不重要,也就是说咒骂者仅仅想发泄情绪而并不在乎咒骂内容所代表的事物。《语言本能》的作家史蒂芬·平克就是持此观点的人:他认为咒骂并不是真的“语言”,反而比较像黑猩猩的手势。 私以为,papi酱早期未被“整改”时视频中使用的咒骂语言便是这种类型;她输出的内容都是生活的小槽点,职场中的小牢骚以及我们每个人身上逃不开的时代病症。说到底,她在吐槽的同时,也在自嘲。所以,那些附带的所谓脏话,不过都是语气助词,她从未真的谩骂别人。脏话的内容并不是她所想表达的主要内容,而其背后的情绪才是。
②采取审查角度。这是在说用这个角度看待脏话的这些人把咒骂视为与酗酒差不多的恶习,是人类进化所产生的副产物——这便是与上一个理由呼应的,我们现行的审查制度所站的角度——因为其所站的是一个宏观的角度,必须确保通过审查的内容是为大部分人所接受的,因为存在一部分人认为脏话是单纯的糟粕而不能容忍它出现在银幕上——与现在的电视剧 影视剧中不得出现违规吸烟镜头(如在室内)同一个道理,所以提倡禁止
③纯粹的语言势利眼。它的意思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看待受教育程度低的人的语言态度——事实上,所有文化有各种不同的风格,可是受过教育较多的人群意味着有更多的资源,从而可以给自己的语言贴上“正常” 的标签,与自己不同则是“不合标准”的。而这个角度是我重点想谈谈的。
彼得楚吉尔(peter Trudgill)曾有言“若果你不喜欢某人的口音,那是因为你不喜欢那人的价值观”——可以说是一语道破天机了。
你是愿意被人说“You shining wit”(闪亮的聪明人)还是“you whining shit”(爱抱怨的狗屎)呢?英国上层阶级就是利用后两个单词微妙的首字母互换,用前者优雅地骂人。
在中国,王亲贵族们管上厕所叫“出恭”,而未受教育的百姓则大多只会直说“去茅厕”——语言中暗藏的等级指示功能,人们对脏话的控制成为个人品行的表征大概也是考虑其中的礼仪与习性的缘故。然而,以品味来抑止脏话的流行毕竟只能在向往品味,有向上流动希望的人群中生效——英国某个上层绅士在听到“F word”。的时候可能眉头一皱,可说出来的人可能正为此洋洋自得。从另一角度看来,脏话使用者组成了某一想象的共同体他们也在用“说脏话”这一行为表达对上层阶级的蔑视——且不论这其中有多少酸葡萄。
当我们讨厌某件事情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触犯了我们的某样利益。
旧时上层阶级对下层人民的讨厌,大概是因为觉得他们的存在“玷污”了他们的生活,这两者使用的语言差别便是“说不说脏话”——毫无疑问,贵族阶层有权利与资源去控制舆论导向,给自己的东西贴上好的标签,而他们对待底层人民“势利眼”的语言态度则反映在了讨厌脏话上。
但是,“语言势利眼”不仅仅是上层对下层的势利眼,也有“自以为上层”对其他人群的势利眼;而在我国的体现则是网上铺天盖地的“地域歧视”。
某个地方的人真的都存在某个陋习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为什么会想去“歧视”这个人呢?自然是因为这个人在网上的言论跟歧视者的三观不合,前面也提到过,持“语言势利眼”态度的人往往存在客观或主观上的“优越性”,这自然就会让发出歧视的人觉得自己所持的观点是有优势的,自己是站在高出俯视他人,而被歧视者所能被最容易获得的信息正是省份——这和我国门户网站显示用户名字的习惯也有关系——XX(某地)用户+电话号码或用户名的显示模式,不得不说是地域歧视的帮凶之一,于是类似出生地这种不可被改变的事物就被当成了攻击的毒箭。其实想想,这种做法也符合我们大脑的特点——懒于思考,某个地方出过某件丑闻,那么这个地方的人肯定都有这类使人讨厌的特质——这种简单粗暴的归类,我们把它叫做贴标签,他背后潜藏的歧视是时代发展许多人逐渐浮躁的心理,他们易怒而懒于思考。
其实“语言势利眼”也是如此,在这双势利眼中,被歧视者失去了独特性,而被融入在了此人所在的群体中,被主观地赋予了那个群体在歧视者眼中有的缺点,从而让歧视者更“方便”地进行攻击。
当然,这也是笔者对喜欢贴标签的人贴的标签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