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力量——读《呼兰河传》有感
灼灼岁序,恰似晨露。今朝欢愉,明日何处?
众所周知,萧红笔下的祖父和她家的花园,以及这常常会被上帝赐予一抹火烧云的呼兰河小城,正如一切美好的初心一般毫无羞涩。爷爷脸上的微笑,院子里悠游自在的藤蔓,也无一例外地成为萧红一生中最心无杂念的欢愉。
在她的眼中,呼兰河的爷爷,是生命中唯一最爱她的人。当她写到这本书,写下那句:“祖父的眼睛是笑盈盈的,祖父的笑,常常笑得和孩子似的。”时,我想她已经饱受生活的艰辛,感到幸福正在逆水行舟,与自己越来越远。或许她自己本人泪如泉涌,却是刻画了祖父温柔的笑颜。其实不必说她本人,每次我读到这个片段,都为当年在穷困潦倒之中写作的萧红感到酸楚与无奈。
多数人崇敬萧红,然而大概很少有人知道,在那个童年分不清谷穗和狗尾草的女孩之后的萧红,用了人生更长的时间去感知悲伤。1942年的枪林弹雨之中,她正高烧不退地躺在床上,被人生最后的时光折磨着。这本充斥着童年回忆的书,据我获悉是写在她最后的两年。
第一次读《呼兰河传》,所获得的感受当真如此。这好比那少得可怜的快乐好似晨露转瞬即逝。我不禁就想,萧红写书的日子里,这些往事的欢愉,不是比现实的悲惨更折磨吗?
后来我再次读《呼兰河传》,着重于后面的情节。在后面的描写中,寂寞与荒凉的感觉越来越剧烈,在尾声中,这种破落与衰败之景已然展现在我眼前。这些除了在写花草,写人世,大概也是萧红人生最后两年的写照吧。然而,萧红还是要继续过她的日子。我想或许在艰难的时刻,还要停下来,翻翻她童年温柔的回忆。虽然已经是为过去,但终究不免能让人短暂沉浸在美好之中。这或许也是那两年里,最有效的一剂解药。
这本书我翻来覆去地看,看了三年。直到最后合上,轻轻抚摸着书脊,我才开始慢慢想起那些周旋的蜂蝶,敏捷的蜻蜓,欢快于草木间的蚂蚱。人说一个好作家写书,是写给自己看的,是写在自己的心里。这本书正如其言。种子在植物中出现的最大意义是繁殖后代,快乐在生活中出现的最大意义是对苦难的鼓舞,童年在人生中出现的最大意义是对未来的推进。简单的植物尚且如此,我们也不是例外。
后来我又读了许多作品,正如鲁迅写闰土,林清玄写童年的玩伴棋子,最终看似都是无奈之结,却依旧广为流传。两年前我来到初中,常常为这些结局感到伤悲;现在我即将走向初中的末尾,终于感到我们是不能仅仅为时光流逝而忧伤的。我还常思考希望是什么,希望不就是慢慢走出来的吗?谁能说希望不在努力之中呢。今朝的欢愉是明日生活的勇气,那记忆温和,却有无限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