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而抽象的思想是人类铸成大错的根源。(卢梭)
人类不平等的起源是什么?卢梭认为是私有制,这也是社会和国家产生的最终原因,同时也是不平等产生的直接根源。人类不平等的起源的学说本质在于,一旦人类在自己生产力发展的道路上向前走了稍微巨大的几步以后,自然状态中占统治地位的平等关系就受到了破坏。而在这条道路上每走新的一步,都导致了不平等的新的扩大。这就是卢梭在这本书里最核心内容。
要重点说明的是这里的“自然状态”的理解,按照卢梭的意见,人类在通过一项契约建成他们的社会制度或政治制度,但在以前,人类一直都是在自然状态中生活的,通俗说,即原始人,卢梭举出了很多原始人的生活例子说明“人性本善”,霍布斯把自然状态理解为“大家互相残杀”,卢梭和洛克一样,认为自然人是人们可能设想的最和平的人。怜悯心是“自然人”的唯一的心理机制。直到私有制观念产生……平等被打破。
在《不平等》中,他同时更深刻认识到”强者对弱者的奴役是以一定的社会关系的存在为前提的”,说白了,意思就是“如不先使一个人陷于不能脱离另一个人而生活的状态,便不可能奴役这个人”,这是一个社会阶级剥削另一个社会阶级的秘密,是不是很深刻?即剥削不是在建立于一种简单的暴力基础。这为马克思主义理论提供很重要基础。
但卢梭不是一个共产主义者,在《社会契约论》里,卢梭还是认为财产权是公民所有权利中最为神圣的一种权利,私有制是为社会契约的基础,而自称是卢梭继承者的那些参加法国大革命的人,也不是共产主义者。卢梭在法国大革命影响中代表的还是小资产阶级。
本书分析的挺精细和深刻,热情激动的词锋的锐利让人印象深刻,他写出了他那个时代的主要权威著作之一。这部杰作直到今天还感动着进步的人们的心。
一切喊着个人应该为国家和社会而牺牲的,都是法西斯主义者
作为法国大革命的“荣誉领袖”,卢梭的社会理论,对于十九世纪以后欧洲社会的变革无疑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虽然从今天的观点来看,《忏悔录》中的卢梭品行怪异,但作为一个平民代表,卢梭对于人类不平等起源的探究,还是精妙而深刻的。
如文所述,私有制是不平等的根源,而生产力的发展,推动了不平等,科学和艺术的发展,又扩大了不平等的范围。
文明每前进一步,不平等也就前进一步。
于是,在这个基础上,为了合理调配生产和分配诞生了国家——换种说法,国家的起源应该归功于生产力的发展所引起的人们之间的不平等现象。但是事实上,一旦产生了国家,反而进一步促进不平等现象,原本随文明建立起来的各个机构,都会变成不平等的帮凶。
当原点遇到终点,这种不平等现象就成了一个恶性循环的圆。在此基础上,就会诞生了少数、占据了绝大部分社会利益的统治者,和数量众多、却占据了很小一部分社会利益的被统治者。只要私有制存在,两者永远是冲突的,人类永远是不平等的。
正因为如此,我们也更容易理解,某市恶性逐民事件的本质。指望那些左右局势的人重视任何一个个别人的利益,甚于重视自己的利益是不理智的。能左右局势的人,一定是反对整体利益的,对人民的态度上,一定是利己主义者。
当然,卢梭的思想体系不是永远合乎逻辑的,其理论也缺少系统性。上流社会的他,只是单纯描述现象和原因,却并没有从不平等的社会制度中找到出路。正如爱尔维修所言,他始终是个雄辩者,而非理论家,更不是实践者。
这个篇幅挺短的,中间会有一些考据,但毕竟是卢梭露宿圣日耳曼森林狂想数月的结果,所以比《社会契约论》有意思多了。除了他对日内瓦的政治制度极尽溢美之词,让我觉得他好中二之外,其他地方笔锋犀利卢梭是把人的生存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独居的自然阶段,第二个阶段是联合的社会阶段。他讲,在自然阶段,野蛮人(自然人)之间即使存在体力上的差别,但因为他们独自生活并且缺乏语言的交流,所以他们没有平等或者不平等的概念。如果一个人强占他的栖息地,他本能的反应是离开这个栖息地去找下一个独居的地方,而不是臣服于入侵者。因此,卢梭认为即使在自然状态中存在不平等,那种存在也是没有作用的。由此,他开始在社会状态里找寻不平等的起源。他认为,人类的不平等在野蛮人智力发展的基础上产生,人们学会使用铁器、在土地上耕作,财产私有出现了。这是不平等的第一阶段。在财产私有后,人们有了财产保护的需要,对财产有了更多的需求,但人也开始变得懒惰(因为他们已经摆脱了野蛮人活着之位饱腹的状态),他们开始委托一些人为他们服务。当这种委托在政治生活领域出现的时候,就会产生权力机构的架构和运行,只是不平等的第二个阶段。当权力从一群人的手中脱离,被少数人依靠暴力所掌握的时候,暴政(专政)出现了。这是不平等的第三个阶段。然后卢梭讲,不平等发展到这个阶段,就意味着它要封顶了,圆的终点回到了圆的起点。因为暴政下的人是平等的,因为他们的平等为零。压迫着依靠暴力取得的一切,终将被反抗者依靠暴力所推翻。一切又将回到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