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不知道木心是谁,但他的作品你一定听说过。这首《从前慢》风靡了微信微博多年,至今仍然处处能够看到。
我读木心的作品并不多,但他时而猖狂俏皮,时而严肃中正的笔调,着实像一个任性妄为的孩子在眼前撒泼。
正在读的是《哥伦比亚的倒影》,刚读完前4章,木老的性格跃然纸上,带着点唯心主义的目中无人。但他有那个资本,丰富的阅历和惊人的知识储备,他早到了"看山还是山"的境界。
也许是夜读的缘故,感受比白日里要多不少。周围静静的, 读着其中的某个段落,就回想起了自己,忍不住记录下来。
音符
记忆中的小时候,冬天总是非常非常的冷。那时候一夜的雪,是真的可以将大地掩盖,粉妆玉砌也不只是作文里的夸张词汇。
冬雪初霁的早晨,几乎家家都会在打开房门的一刹惊叹:"哇,下雪了!"小孩子们则是飞奔回屋,翻箱倒柜地找出自己藏的那些小玩意儿,而后便是与雪为伍。
不用上学的时候,起得也就稍稍晚些。穿着厚厚的衣裳,里里外外裹了一层又一层。但我那时是绝对不肯戴帽子和围巾的。虽然那时年纪小。但玩也是自有一套的。
老家的门前曾有不少树,也会开些花儿,结些枣儿什么的。不过冬天嘛,只有枯枯的枝干,显得瘦骨嶙峋。好在还有雪,只是一夜的妆扮,它们就都变得魁梧粗壮了。
那会总是裹得像个球,咯吱咯吱地走在雪上,顽皮的时候,挑一棵不是那么魁梧,好欺负的雪树,或是拼命地摇,或是调皮地踹上一脚,总归是要狠狠地虐待它们一下。
作为回报,它们通常会指使身上的那些雪儿顺着我的领口偷偷跑进我的衣服里取暖。若是一点点也就罢了,一个转身也就没了。
但有的时候它们报复心很强,大块大块地往里钻。每每这个时候,总会凉得我一边哇哇地喊着凉凉凉,一边在雪地里像个四脚兽一样大跳。
时常,在我还没来得及把那些雪从衣服里请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融化,冰得人忍不住打寒颤。不过好在,捂一会也就不再觉得冰,只是里面的衬衣湿哒哒的,特别难受。
这种事是绝对不能跟妈妈说的,弄清楚原委后,她可不会有半分的同情和怜惜。一般是手边有什么顺手抄起来就打,没有的话就直接用巴掌。好在那会衣服穿得多,不会很疼。
想必那时候妈妈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下手的时候从未留过情。不过吓唬孩子嘛,戏自然就得做的足点,得把孩子的悔悟之心吓出来才算数。
然而那时的我是断然没有这种觉悟的,甚至想着要问她的手有没有打疼。聪明的孩子自然知道不能问,遗憾的是我不聪明。所以,只能看着妈妈满屋子地找可以用来打我的家伙。
唉,现在想想,大抵还是我那时过于年幼,不懂变通罢了,没能明白她心底所想,也记不住一次次挨打的教训。于是,一旦到了冬天雪花飞扬的时候,就不再记得曾经挨的打,该怎样与树为伴,找乐子,还是怎样。
于是,这种挨打的闹剧,那些年每到冬天都得上演几次
到了今天,是很多年很多年也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雪了,也再不可能有当年那即便挨打也要拥有的快乐。
就如木心在《哥伦比亚的倒影》中所说:在都市中,更寂寞。路灯杆子不会被雪压折,承不住多少雪,厚了,会自己掉落。
然而,也是真的没有那么大的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