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故意应景,就像是大摇大摆的嘲讽,这本书在我无法理解也无法劝导她的悲伤之时出现在我的阅读计划里,然后坚定果决地告诉我,你看不懂,你不懂她。
诚然,的确,完完全全,我是没看懂这本书。和自习课上老师的唠叨没关系,和最近读书下意识地赶进度没关系,和译本不好什么的也没关系。不过是无法追随着零散的线路去寻找什么头绪,不知道这是否在我费尽心思后的能力之外,至少,不在我想要为之费尽心思的意愿之内。
我们每个人都是海滩人,这个彰示主旨的比喻句出现在书中很早先的位置,就像是打着呵欠撂笔的三流或著名作家在说,我懒得卖关子懒得攒着了,就先抖出来,各位随便看看吧即便早早看到主旨就放下,也自便了。
而我没有放弃这本很薄但实在激不起兴趣的小书,一半是为任务和强迫症,一半是为她。说不定我能从这本书那份和她几乎一样的、如秋叶般不可抑制的衰亡的观念中,看到和我一样的如阳光迸发般灿烂积极的态度来。
也许我失望了;也许没有。可别忘了我根本没看懂这本书。
我倒看出了不同人对于回忆的不同态度,可说不出具体;我只知道大体上来讲,没有一个人是主动找到的我,即使咖啡馆里相认,也是我旧地重游在先。我,这个不知名字的存在和他不知名的名字所承载的一切过往,仅仅活在别人的记忆里那些很多都根本并不想回忆的别人们。
过去不重要。这是我的价值观。但也不绝对。如果过去被遗忘殆尽,总还是会变得重要的。不然何谈自我,何谈意志?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既然失去了那些过去的我们的存在一文不值,而那些过去又太过脆弱,无人呵护保存,未来于是也变得毫无意义了。至少过去是真切存在的东西,未来不是于是当过去的存在摇摇欲坠,意义本身的存在便也随之消失了。就像无人挂念的海滩人,就像无人知晓的我的伙伴们的下落。于是太多人选择忘记或避之不提,尽管被问起时永远面带微笑,背地里却永远宁愿忘记。
抛弃过去即是消极,于是寻找过去的主人公在百度百科里被诩为向上的青年。
我不以为然。
抓着终将被冲走的流沙一般的过去不放,就如同天黑了还抗拒回家的玩沙的孩童。
别扯了。
在这个大家虽然闭口不言但都对此心知肚明的没有意义的世界上寻找意义,无非相当于去夜店里寻找可以寄托一生的真爱。
希望总是有的,但希望渺茫。
我们的生命像孩子的悲伤一样迅速消逝,可不要忽略了我们也是孩子这件事实。
我们的悲伤也会随我们的生命一同匀速消逝,甚至还可能比后者更快些。
于是我们体会到没有过去的轻松和空洞,虽然没有意义但暂时还不会想要离去,毕竟我们像不记得过去、不记得自己一样,记不得笑泪。
于是我们只是祝福他人像祝福自己一样,
能拥有夏日傍晚一样的安宁和幸福,
牵着一个悲伤比自己消逝更快的孩子,
踏过幽暗街道的最后一滩滩阳光,
忘了名字,
也忘了如何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