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讲述的是残酷的清末时代,在那个时代,结束的尚未结束,开始的尚未开始。在这个故事里,作者讲述了一个全新的女性形象,她柔软坚硬,在命运推动下的每一次选择、在那个慌乱时代的幸与不幸,都牵动着每一位读者的心弦。
在溪镇有一个人,他的财产在万亩荡。那是一千多亩肥沃的田地,河的支流犹如繁茂的树根爬满了他的土地,稻谷和麦子、玉米和番薯、棉花和油菜花、芦苇和竹子,还有青草和树木,在他的土地上日出和日落似的此起彼伏,一年四季从不间断,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欣欣向荣。
从溪镇通往沈店的路上,没有人不知道名叫林祥福的人,他们都说他是一个大富户。可是有关他的身世来历,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外乡口音里有着浓重的北方腔调,这是他身世的唯一线索,人们由此断定他是由北向南来到溪镇。很多人认为他是十七年前的那场雪冻时来到的,当时他怀抱不满周岁的女儿经常在雪中出现,挨家挨户乞讨奶水。他的样子很像是一头笨拙的白熊,在冰天雪地里不知所措。
那时候溪镇里哺乳中的女人几乎都见过林祥福,这些女人有一个共同的记忆:总是在自己的孩子啼哭之时,他来敲门了。他声音沙哑地说:“可怜可怜我的女儿,给她几口奶水。”
当有人询问他来自何方时,他立刻变得神态迟疑,嘴里轻轻说出“沈店”这两个字。那是溪镇以北六十里路的另一个城镇,那里的繁华胜过溪镇。
但是他们很难相信他的话,他的口音让他们觉得他来自更为遥远的北方。他不愿意吐露自己从何而来,也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世。这就是林祥福留给他们的最初印象,一个身上披戴雪花,头发和胡子遮住脸庞的男人,有着垂柳似的谦卑和田地般的沉默寡言。
但有一个人知道他不是在那场雪冻时来的,这个人确信林祥福是在更早之前的龙卷风后出现在溪镇的。这个人名叫陈永良,在溪镇西山金矿上当工头,他记得龙卷风过去后的那个早晨,在凄凉的街道上走来这个外乡人,林祥福就是在这时候走进溪镇的,林祥福留给陈永良的背影是一个庞大的包袱。这是在北方吱哑作响的织布机上织出来的白色粗布,不是南方印上蓝色图案的细布包袱,白色粗布裹起的包袱已经泛黄,而且上面满是污渍。
这样庞大的包袱是陈永良从未见过的,在这个北方人魁梧的身后左右摇晃,他仿佛把一个家装在了里面。
在抖音当当直播间购得余华新作《文城》,三天看完,这是继《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后一口气看完的另一部长篇小说,足见它的分量。读完之后,心里波涛起伏,一方面是为悲苦的人物不平、为不美好的结尾惋惜、为曲折的故事心惊,另一方面是自己对作品的期待与读后产生了心理落差。
故事发生在清朝末期、民国初立、军阀混战时期,以虚拟的文城(实际上真正讲的是溪镇)为地点,以林祥福的一生为主线。林祥福本是北方一位家境殷实的公子,过着无忧无虑的宁静日子,却因一次善心改变了一生的命运。在他二十四岁时,从南方来的小美、小强“兄妹二人”机缘巧合走到林祥福的家门口,林祥福看着衣衫褴褛的不速之客,同情心爆棚——他收留了他们。“妹妹”小美因长时间舟车劳顿,病倒了,她不得不留在林祥福的家里休养,“哥哥”小强则独自踏上了北上之路。在小美留在林祥福家里的这段日子里,她逐渐被善良、朴实、踏实、勤劳的林祥福所吸引,终于他们成了亲,过上男耕女织的平静生活。
可好景不长,小美突然离家出走了,带着林祥福一半的家产消失地无影无踪。林祥福虽然沉寂了数日,但他对小美的归来充满信心。“纵有万贯家产在手,不如有一薄技在身”,他不断拜师学艺,力求在木工技艺上精益求精。“即使生活以痛吻我,我必报之以歌”,林祥福的心态让人折服。或许正是因为他的乐观感动了上天,小美又回到了林祥福的身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小生命——他们的孩子。对于小美带给他的伤害,他选择了遗忘,他重新接纳了小美,准备迎接小生命的诞生。
林百家降生了,她的出现带来的是喜悦,也是分别——女儿满月后,小美第二次离家出走了。林祥福决定带着女儿南下去找小美,一幅文城的画卷就此展开。它如同《清明上河图》,将文城的自然景观、风土人情悉数展现在读者面前。就是这样美丽、偏远、幽静的江南小镇,却在历史的长河里饱经沧桑,受尽苦难。雪灾爆发,老百姓挨饿受冻民不聊生;军阀混战,兵士们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匪患横行,土匪们勒索绑票穷凶极恶。从这一层面上来说,作者将题目命名为“文城”,真是大有深意,一文一武,一动一静,将戏剧的冲突表现得淋漓尽致。
踏入文城,林祥福便接受到了相亲们的无私帮助即使是家境贫寒吃不上粥饭,乡亲们也愿意接济林祥福父女。林祥福把女儿取名为百家,就是因为她喝了多户乡亲的奶才会平安活着。在溪镇,林祥福认识了忠厚老实的陈永良李美莲夫妇,林陈两家共同创业,开办木器社,生意越做越大;认识了大义凛然的顾益民,顾林两家联姻,为溪镇老百姓做实事做好事。在时代的洪流里,老百姓是尘埃,是砂砾。林祥福终将自己的生命留在了这片土地上,也终究和小美错过。故事的结局不尽人意,但也是意料之中。
读完这本书,我思忖良久,怎么给读后感大全命名,终究没有想出来;用什么方式写,也终究记了流水账。这部书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大时代、小人物这两个词,动荡的时代小人物该如何主宰自己的命运,是像顾益民一样为了民族大义牺牲自己的利益,是像林祥福一样为了情义牺牲自己的生命,还是像普通大众一样随波逐流随流而逝?或许,当顾益民、林祥福冲锋在前,他们已经不再是小人物。那么,和平的时代里小人物的命运又该如何呢?这是留给身处和平年代的我们思考的。
相较于《活着》,《文城》对于小人物的刻画似乎没有那么让人心生悲悯,对于情感的冲击力似乎没有那么强大,对于后辈的描述似乎没有达到想象的结局,这是我对这本书产生心理落差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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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余华的其他小说一样,《文城》也是酣畅淋漓,读时非常痛快,也非常激烈,翻来覆去,手不释卷。
此书并不复杂,有两条主线,一是林福祥携女寻妻,二是小美跟阿强的故事。两条主线分叉出去,最终又聚合于一起,当最后小美跟阿强的坟墓,与林福祥的棺材近在迟尺时,三个人的命运却以一种“生离死合”的状态相遇,真是命运弄人。林福祥想不到,小美想不到,我也想不到。
读《文城》的感觉,让我想起了读《活着》,人一个个死去,命运似乎过于沉重,在《活着》里面的悲天悯人,同样在《文城》展现,我不知道余华是有意为之,还是一种叙事本能的暗合,或归宿。
跟《活着》不同,余华在《文城》的叙事更加大胆、泼辣,无论是残酷无比的暴力,还是勾人心魄的性描写,余华比以往更冲动,一往无前,毫不掩饰,我不讨厌性描写,但我很难预料未成年读此书,读到暴力读到性,会有何感想。但我以为,余华的小说,不太适合年轻人看,这种风格的纯小说,却是以前那代人的记忆。
在《许三观卖血记》之后,余华的创作一度中断多年,当《兄弟》出来时,我觉得并不出彩,跟《活着》无法相提并论。我在《兄弟》里看到了无与伦比的失控感,我甚至怀疑余华不适合创作高于二十万字的小说,难道他的才华就此凋谢。
在几年后,余华用他巨大的野心创作了《第七天》,这本书毁誉参半,可能余华太想表述他的思想,用力过猛,反而适得其反。但我在《第七天》看到了一个真实的余华,用良知良能写作的伟大作家,我猜想《第七天》会在多年后,可能在余华死后,会有一个新的定义与评判,甚至它的历史价值可能会超越《活着》。
而恢复常态的余华,一个没有野心勃勃的余华,在八年后,顺其自然的创作了《文城》,这本书让我看到了余华还是当初的那个余华,没有变,他的强大的叙事能力依旧让人叹服,他的文字依旧散发着独特的味道。他简直让生命太苦了。
在中国所有的作家里,最喜余华,余华的文字与思想、他的耿直与良知,深邃的宁静与孤独更能打动我。他的小说在风平浪静里会掀起波澜壮阔的东西,一种深刻的宽广的命运无处不伸延到灵魂更深的地方。这就是余华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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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场漂泊的漫旅,似乎最好的都在远方。只是远方究竟是一个地方,还是一种漂泊的信仰?——题记
已经很久没有闲情逸致捧起一本纸质书细细品读了。五一假第四天,孩子和爸爸去参加一个研学活动,终于有了放空自我的时光,泡上一杯清茶,阳光洒在桌上,用一天时间读完了余华的《文城》。
余华的作品以精致见长,水一样的文字如同大块色彩从天而降,以交响乐的方式震撼着万物生灵。静静读完,掠过脑海的依然是那淡淡雅雅的山水画,流过心头的依然是那纯纯净净的善与爱。虚无飘渺的文城,混乱不堪的时代。故事里有承诺、寻爱、宽恕,爱恨情仇互相交叠,让人读起来欲罢不能,但整本书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漂泊感”。
林福祥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富裕家庭,如果没有小美的出现,他会像祖祖辈辈那样,用一生的时间去收租、干活,将汗水换成金条,再小心翼翼地存入自家的墙壁。是小美的出现,让他产生了某种意义上的“觉醒”。由于父母过早的去世,林福祥在成长的过程中并没有感受过太多的温暖,因此他才会父母残留下来的温暖,一直奉若珍宝。
小美的出现,给林福祥带来极大的温暖,林福祥从小美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并不是说林福祥对母亲怀有极大的依恋,这里的母亲只能被理解为一种温暖的象征。这个长期缺乏温暖的人,终于在冰冷的世界里发现了一道秀美的光。于是他对小美投入了全部的爱恋,即使在第一次被欺骗之后,这种爱恋也依旧持续,甚至更加强烈。
届时他已经不是从祖先模子中雕刻出来的林福祥,而是一个产生了自我意识,想要追求爱情、追逐温暖的人,小美在他心头的分量,已然超过了其他。为此他在小美第二次离去之后,毅然决然变卖田产,带上祖上积攒的金条,前往南方寻找小美。林福祥始终没能找到那个名叫“文城”的地方,最终他的尸体被又重新回到生养他的北方。可以说,北方埋着他的根,南方藏着他的魂,在根与魂之间,林福祥走完自己漂泊的一生。
小美以童养媳的身份进入沈家,等待她的是严厉古板的婆婆、唯唯诺诺的公公,以及没心没肺的丈夫。在这样的家庭中,小美的童年生活是极其压抑的。如果没有意外,她将在压抑中生儿育女,直到婆婆死去,自己再化身为婆婆的样子,给自己的儿媳,带去同样的压抑。
意外来自于婆婆的一个决定,婆婆因为小美未经请示擅动铜钱,责令小美回家数月。在被丈夫及儿子阻扰后,婆婆决定休掉小美。在小美离开沈家的前一晚,丈夫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了小美尊重。婆婆是封建主义的象征,死板、苛责、沉闷,在一个规矩繁杂、等级森严的封建家里之中,尊严是极为稀缺的东西。与林福祥在冰冷的世界里发现温暖相似,小美在压抑的环境里第一次被尊重,第一次被当成了人。后来丈夫带着小美私奔的行为,更是将极大的尊严放在了小美的身上,此时的小美已经完全爱上丈夫。
在上海的时候,小美甚至想过,如果自己和丈夫实在活不下去,她不惜以卖身的方式,也要让丈夫活下去,后来落魄的夫妻二人在北方遇到林福祥。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骗局,其目的只是为了让夫妻二人有回家的路费。怎奈在骗局实施的过程中,林福祥给了小美无限的温情与关爱,这些温情与关爱刺激着小美心头的内疚。自此,小美也成为了一名“漂泊者”,她在丈夫与林福祥之间漂泊,那颗永远没有办法做出选择的心脏,在一场风雪之中停止了跳动。
余华曾坦言:“我觉得我所有的创作,都是在努力更加接近真实。我的这个真实,不是生活里的那种真实。我觉得生活实际上是不真实的,生活是一种真假参半、鱼目混珠的事物。”和林福祥与纪小美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漂泊者”,于人海中挣扎。未必是古板的婆婆,也未必是凶悍的土匪,但我们总会在人生的进程中遇到种种磨难。甚至磨难才是生活的底色,幸福只是这幅冷色画卷上的小小装点。但正是这小小装点,让我们的人生充满意义,也让我们用一生的时间去不断追寻。
生而为人,我们一直都在冷色的世界里永久漂泊,不断追寻。偶尔在我们的身边,会出现星星点点的光,这样的光是田家兄弟的“信”,是陈永良的“义”,是咬掉土匪耳朵的“尊严”,也是短短相逢又匆匆离去的“温情”。正是所有的磨难、所有的光在这漂泊的过程中,拼凑成了我们的人生。
我们生活在时下一个信息量大,物质财富不断增长的时代,更可能陷入精神的空虚和灵魂的漂泊,只有用美来陶冶情趣,用传统文化来铸造性情,用人文品格来指导人生,才能彰显生命的价值,呵护成长的旅程,规范发展的轨迹。
茫茫人海,每个灵魂都在寻找。小美问阿强:文城在哪里。阿强说:总会有一个地方叫文城——文城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伊甸园,或不可得,但不可缺。如果你不快乐,那就出去走走,纵算一生云水漂泊,亦可淡若清风。
感谢青年节这一天的静心阅读,这些文字洗涤了我浸染在日常繁杂中的灵魂,使它更加纯净,更加丰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