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作为诗人,"老夫聊发少年狂",神采飞扬,谈笑风生;作为官吏,"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嫉恶如仇,爱民如子;作为朋友,"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他乐观豁达,清逸旷远。
苏轼一生潇洒,在王安石变法初期,因为看不惯天下百姓的痛苦,挺身而出,痛斥"青苗法",数次上书。可正当他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时,却被所谓改革派的章惇之流,捏造出莫须有的罪名,制造"乌台诗案"而被囚103天。更甚者,朝廷将天佑年间复被启用的以苏东坡为首的一批官员,污蔑为国之妖孽,将他们的姓名,镌刻在碑石上,欲将他们生生世世,钉在耻辱柱上,是为"元祐党人碑"也。此后,苏东坡被一贬再贬,从黄州再到惠州,再到化外之地的儋州,都留下他年迈而疲惫的身躯。
按世俗的看法,苏东坡毕生坎坷。但他也不断向世人展示他最真实的自己,最豁达最豪放最沧桑的一面。他始终以一种进取而旷达的态度笑对人生。他曾在自题画像上自嘲地说:"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对于这位政治上失意的苏轼而言,这确是他仕途坎坷的标志,可正是不断的贬谪,又让他留下了许多不朽的传世佳作。他给天下写出了四篇他笔下最精的作品:一首词《念奴娇赤壁怀古》,两篇月夜泛舟的前、后《赤壁赋》,一篇《记承天寺夜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上帝为你关上一扇窗的时候,另一扇门已经为你打开。
我们一直在感悟他冷静旷达的心灵世界,去学会用他的智慧和精神,俯视生命中的苦难。正如苏东坡在潮州韩文庙碑中所说:"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狱,幽则为鬼神,而明复为人。"
在读《苏东坡传》时,我们一直在追随观察一个具有伟大思想、伟大心灵的伟人生活,这种思想与心灵,不过在这个人间世上偶然形成,昙花一现而已。苏东坡已去,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但他留给我们的,是他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心灵的自由,灵魂的高迈。这,才是万古不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