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迁市马陵中学 高一(13)班 王鼎
读着杨绛女士的《老王》,我就会想到那位乞讨者。
大约在几个月前,我总能在上学路上的一个十字路口上碰见他。他,瘦高个子,二三十岁的模样,胡子拉碴,头发散乱的像个茅草屋,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地不成样子,而且从没看见他换过。他的脚底下放着一个碗,碗里总放着零星的几枚硬币。
看样子也许只是个乞丐罢了。但从他的眼神里我却从中读出另外一种境界。他的眼神不像其他乞丐那样充满着媚俗和厌世。相反的总是充满着泉水般的清澈与高洁。他总是高傲地望着街道的另一头。他的眼光似乎从没有在街道上的任何一个事物上停留过,仿佛不是来乞讨的,只是悠闲地在街道上等着他的一位亲密挚友。于是,我在大脑里编织着一些关于他的那些或许根本不可能的身世。譬如街道旁的守望者、传说中的失忆的英雄。想得太多了,自然而然地就憋不住了,忍不住地把这件事告诉了一个同学。同学想了想,抛出了一句:也许只是个疯子吧。
然而我还是存在好奇。终于有一次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假装不经意地从他身边走过,并随手扔了个一元钱进去,然后偷偷地观察着他的反应。没想到他却依然无动于衷,那双眼睛始终望着街道尽头,仿佛是一朵不可亵玩的雪莲。我有点生气,也有点无趣,轻轻的哼了一句:神经病!
第二天,我又假装不经意地从他身边走过,低下身子放了一些钱进去。这一次是两张五元,是我一天的生活费,我有些天真地想,这一次也许他能抱有少许的感激,因为这也许是他一天所乞讨的钱的总和吧,不过又让我失望了,他的眼神如水一般平静。我很生气,撂下一句:乞讨也该有个乞讨的样子……
第三天,不知怎么了,又走到了那个路口。正在为前几天讨好那个乞丐的事而感到发笑的我,却意外被他叫住了。“小家伙,过来!”他向我招了招了手。我有点迟疑但最终还是过去了。只见他从他的包里掏出两瓶可乐,一瓶递给了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他说。我故作镇定:“我有个原则,那就是我从不喝陌生人的东西”。“喝吧。”他咧开嘴笑了,我不好意思地接过他的可乐,一口气灌了下去。他满意地看着我把手中的可乐喝完,脸上洋溢着微笑。我说:“看我干吗,我长得很帅吗?”他说:“你很像我的弟弟,那种看起来对别人不在乎,心里却很在乎的性格。”“作为个学生,我帮不了你多少,但能不能讲讲你和你弟弟的故事,兴许我还能当个听众。”我说道。“我能有什么故事,我只是个拾荒者罢了。”他嘴巴很严实,“不过这此我请了你,下次该你回请了。”我点头表示应许。
第四天,我按着约定带着一瓶可乐走到了那个路口。意外的是,他没有出现,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了全身。我失落地把可乐放在街口处,走了。
第五天第六天,他一直都没有出现……
本以为可以就这样忘掉他,可我在一个小报的夹缝里看到了他。这是一则报道,里面说一个公司刚上任的总经理为了救一个乞丐被车撞死,事发地点就发生在那天那个路口。不过报纸上说了很奇怪的事,说那位经理的身上的衣服竟然比那个乞丐还要破烂,以致于起初警察在事故发生后,以为他也是一名乞丐。但他背包里的身份证,证明了一切。后来警方找到了死者的父母,发现死者已经失踪了一个月了,另外死者弟弟——一位乞讨者在他出事的前一个月里也发生了交通事故,意外地被夺走了生命。放下了报纸,我破天荒地走到了那个路口,破天荒地买了瓶可乐,破天荒地喝了一半,其余的都洒在了地上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傻的弟弟,为了哥哥上大学,辍学去当了一名拾荒者,最终却在一场意外中被夺去了生命;也许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傻的哥哥,抱着没有机会报答自己弟弟的愧疚,为了铭记弟弟在这个世上的证明,穿上了弟弟临死前的衣服,在弟弟死去的路口,当了一个月的乞丐。虽然不知道最后他为什么会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但我敢肯定的是他最后应该是笑着死去的,因为他在那个人的身上,找到了他弟弟的影子。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件事记下来。
指导老师 张益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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