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淡淡的云遮住了疯狂的太阳,四一班的窗帘静静地耷拉在窗户上,我百无聊赖地靠在桌子上,拿着练习册,心不在焉地随手乱翻。
风风火火闯进来的朱晓娟打破了这份寂寞的宁静,她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方哥在睡觉,我们可以去看方哥睡觉!话音刚落,一声轻微的皮笑肉不笑抹去了朱晓娟脸上的兴高采烈。
什么好事儿呀?带上我吧话音起处,只见一将,身高不过一米四五,浓眉重目,短短刘海前发,话中微露寒气,原来,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曹易航。
当我们达成协议之后,便顺着墙根儿,屏住呼吸,像小偷一样蹑手蹑脚、踮着脚尖,搓着双手,一颠儿一颠儿在楼梯上慢慢地挪动,当走过拐弯处时,总要向四面八方东西南北都看好几遍,才慢慢地,提心吊胆地往前悄悄地、试探性地挪动。
这样奇怪的举动很快被人发现,当任何老师经过我们身边时,我便强装笑脸,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老师好!此时的老师,总是奇怪地打量一下我们,皱着眉头,唏嘘着越走越远。
当我们一路陪着笑脸来到方哥的办公室时,才把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落到了肚子里。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猫着腰走进了凉爽的办公室里。方哥座位前的玻璃怎么那么矮呀,只有底部有一层薄薄的蓝色天鹅绒覆盖着,我们有的跪在地上,有的匍匐前进,还有的,干脆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像虫子一样蠕动,慢慢地靠近方哥。
悄悄地直起腰来,方哥正斜倚在旋转椅上,头歪向一边,眼镜毫不规矩地挂在一边的耳朵上,眼睛闭着,嘴微张,一只手松软地耷拉在一旁的大堆作业上,方哥身体放松地伸展,手指不时轻微地动动。
方哥的一条腿伸出办公桌的范围,踢到了旁边的空竹,空竹哗啦啦地滚到一边,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推翻了一个巨大的铅笔筒。
铅笔撒了一地,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我们手忙脚乱地捡,一边捡,一边不住地望着方哥的脸。
听到笔的声音,方哥像虫子一样动了动,换了个姿势,一下趴在了桌子上,稀里哗啦地挤翻了好几样东西,就连水杯也在自由落体。
方哥继续舒舒服服地睡,头朝着我们,眼镜不知道被甩到什么地方了,看着方哥熟睡的脸孔,听着方哥轻微的呼吸声,我们忍不住开始笑起来。
方哥醒了,他挣扎着坐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对我们尴尬地笑一笑,随后把我们这些小混蛋们赶了出去。
估计方哥又睡了,因为直到上课,他才慌慌张张拿着喇叭跑过来,哈哈,想起这名副其实的睡美男,我就感到无比激动,其实,叫他睡美男,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