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十二周星期五。
早上进教室之前,我抬头看了看班牌。初二(12)班。班牌反射的阳光一下子照在我的眼睛上,明晃晃的,睁不开眼。伸手揉了揉。我面无表情地走进教室。教室里很静,他们都在用不同的方式演绎着初二的生活,但中心只有一个字:学。
我叹了口气,心里一片荒芜。我开始向,灰蓝苍郁高远无比的天空,清新的街道,家乡老宅子那些朱漆剥落的门,甚至空气里蛋奶棒甜甜的香气。这些自在的生命和事件,永远这么不紧不慢地奔赴茫无重点地未来,悠闲得如同老树的叶子晃晃悠悠地飘落。它们不动声色的样子,像生命给予我们的遗言一样未知。
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我现在可以看见初三正张牙舞爪地奔跑,吞噬着某种思想,渐渐逼近。岁月不声不响地流逝,划过我们的一生,只留下渐淡渐灭的记忆。
我在想念我的朋友,她们都是好孩子。她们背着“好学生”这个头衔,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做着习题,然后拿着优异的成绩,骄傲地穿梭在人群里,用微笑掩盖不动声色的忧伤。成长是需要代价的,如同那些分数。我们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努力,并且小心翼翼地计算着自己和别人的差距。一本又一本的习题和满天飞舞的试卷,淹没了整个张扬而不招摇的青春。我多么怀念,她们穿这棉布白裙光着脚站在屋里给我开门,屋里有大片大片温暖的阳光,带着夏天的味道泻在地板上,她们的微笑干净而清澈。还有她们陪我一起吃雪糕喝珍珠奶茶灌可乐的日子。我常常在想,这些日子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记忆里的事物正用不同的姿势在各自的轨道上行驶,从不张扬。它们从尘封的黑暗伸展出来,越过地平线,抵达遗忘的角落。它们要腾出位置来让各种各样的知识在脑海里落脚起家。
对面高中灯火通明,那是我们的目标。那一张小小的通知书,让我们不顾一切地学。凭年少血性所支持的梦想已经溃不成军。梦想与现实的距离总是遥远得不可触及。留加说:“能泅渡的还是自己,学习宽恕整个世界步履凌乱的感情,原谅别人反省自己,沉默到最后可以庸俗地两两相忘。”
亦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