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月亮的女孩 前言 第一章 初升 记忆中的绿墙 芭蕾舞教室的镜子 被水泥抹上的戏台 第二章 蓓蕾 小雪和她的北方故事 紫藤下 第三章 静园 樱花悄悄对我说 被剪掉的12条小辫子 莲子 第四章 希冀 春花们 背着月亮的女孩 只是悄悄离开 后记 献给懂得记忆的咪咪 前言 六年的筵席，该散了。只是还有一点儿眷顾——咪咪，你知道吗？写这句话的时候，我在斟酌，在构想。咪咪，是因为我现在是个中学生了吗？可我明明记得的，我还坐在校园的花廊下面呀！记得小时候有一个老师很细腻地在后墙上挂了一面镜子，那天吃糖醋排骨，我都快成小花猫了！都多大了呀？前些日子我去我们中学看过了，墙后面没有镜子，这是个好消息，对吗？ 咪咪，这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这只是回忆而已。回忆本身就是美好的！是那种蓝蓝的绸缎子上放着珍珠项链的感觉。干净得无与伦比！我有一双小时候穿过的红舞鞋，后来，我的脚长大了，红舞鞋就静静地躺在我们家的鞋柜里，和我的童年睡在一起，她们的梦怕是做要很久了！ 咪咪，六年了——我真想写点什么。六年了，歪戴着棒球帽子不再是我这个假小子的习惯了——咪咪，我是个13岁的姑娘了。 咪咪，该到和朋友们说再见的时候了，今晚的月亮多像一只小船儿！咪咪，我们都想趴上去睡呀！ 第一章 初升 记忆中的绿墙 刚上小学的时候，我们住的大楼，是上世纪70年代就建造的。大楼上漆着绿色，还爬着已经生长着数十年的、盖过大半面墙的爬山虎。这爬山虎的绿和教学大楼的绿辉映起来，交织成我们童年的梦想。真的，我似乎分不清哪一种绿色来自爬山虎，哪一种又是我们的教学楼。以至于在今后半年的时间内，我一直认为，这幢楼是用爬山虎盖的—— 直到，我二年级的时候，房子被拆了，裸露出水泥板子。我一直挺替那墙郁郁葱葱的爬山虎感到惋惜，在他的年华里，被剥夺了生的机会。我总算有空和我的咪咪说几句—— 可爱的咪咪： 绿的颜色很美。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叫妈妈为我做一条绿色的裙子吗？是用呢子做好呢，还是用绿墙上的爬山虎做呢？妈妈好像更喜欢粉色的，可她见过粉红的小树吗？ 你的 妮儿 不过，大胆地说，呢裙子也许真的不适合我，也许，一双粉色的芭蕾鞋怎么样？你说呢？ 我着实地记得，那里现在是一条花廊，夏天，紫藤爬满了整个廊子，开着淡紫色的小花儿。让人颇感满意的是，绿，又重新充斥了整个校园。 我的咪咪： 紫藤下是一片绿荫，若是可以，我应该带着你去坐坐。花是紫色的，本想带给你看看，可她却可爱得让我不忍摘下。 你的 小宝贝 我难道真的做梦过了吗？ 芭蕾舞教室的镜子 一年级的时候拥有了一双的粉色舞鞋，于是总是嚷嚷着要学跳舞。我的身材是跳舞所万万不能容忍的（尽管年幼的我早已意识到这一点），但触摸到舞鞋温柔的表面时，我忍不住在家里妈妈的化妆镜前起舞。真的，我去学了—— 亲爱的咪咪： 我或许应该告诉你些什么。我可以去学跳舞了。妈妈答应给我一条泡泡裙，还有，我的粉色的小舞鞋或许要派上用了。 你的 小可爱 试一试吧！虽然我不是天鹅！真的，舞蹈教室不过的几平方米的小屋子，镜子就占了整整一面墙。那边墙的横杠很高的样子，大约是学姐们练功用的，我们只当是单杠玩。或许镜子才是最大的魅力，当你起舞时，镜子里都映着什么。究竟是我们的影子，还是我们的一颗颗跳动的鲜活的心？ 我的咪咪： 我想这面镜子会让我感谢一辈子的。祈祷上帝让我眷顾的东西留存下去吧！ 最爱你的 妮妮 一年之后，芭蕾舞教室搬到了另一幢大楼里，多了一架伯格曼的钢琴。不过，原来的那面镜子被拆下来又装了上去。可我早已找不到我足尖的那种感觉了——毕竟，我的心神游离在那面足有十来平方米的镜子上了。咪咪也许不知道，但我害怕告诉她，她会伤心的。 咪咪： 我能把我的舞鞋送给你吗？也许你的小脚还穿不了，没关系，将来会有机会的。咪咪，睡吧睡吧。 想你的 妮儿难道这场梦就这样醒了么？ 被水泥抹上的戏台 小时候，若是惹了老师生气，便威胁你道：再不听话就送你上戏台子去！戏台子在我们的心中，真不知是梦魇，还是所谓的梦幻。戏台子就架在我们的教室前面，外面搭了一面墙，都被水泥抹上了厚厚的一层，以至现在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只是习惯地叫它戏台子。我们谁都不敢上去玩——老师教导——那里面断是有魔鬼的，尤其爱吃我们这样淘气的孩子。 我最爱的咪咪： 今天中午，吃香肠。咪咪，你知道的，我最不爱吃香肠。我没吃，老师就叫我上戏台子去。我怕怕地吃了几口，老师这才说算了。这个戏台子上究竟有什么，怕是连老师也不知道。可是那么高的墙，有谁爬得上去？ 你的 小可怜 那大戏台子总归是旧的，果然在半年后，戏台子再没人上去了——被拆掉之后，它成了我们学校的小礼堂，然而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奇，有人依旧说，再不听话，送你去我们礼堂看看！我们再不用想着爬墙进去，只用走正门了。 好奇真的是一颗泡泡——现在，毕业后的我们，没有一个愿再提起戏台子的事了——果然我们还是怕的。于是，我们的泡泡也就破了。 咪咪，我亲爱的： 咪咪，告诉你，我不用再怕戏台子了——戏台子不见了。 你的 小可爱 唔，一切都还是过去了，还好，都很顺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