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五岁 早上正于酣睡之中,忽被晴儿的嚷嚷声惊醒,仔细听来,原来是妈妈在给她穿一件她不乐意穿的外套。不禁莞尔。 想在她开学的第一天去送她,怎奈懒惰成性,黏在床上,怎么也没把自己哄起来。闻见奶奶送晴儿的关门声,便知自己在心里又骗了晴儿一次。睡意已全无,索性回想起晴儿的诸事。 一转眼,晴儿已五岁。 晴儿出生在大年初一,每个见她的人得知此事都会发出惊叹:“这个孩子,好大的生日!肯定有大出息!”曹雪芹笔下贾宝玉的姐姐贾元春便是出生在一月初一,位及贵妃,大富大贵。每念及此,我都会微微一笑,不求晴儿有多大出息,只愿她一生平安就好。 那天我刚跨进教室,便望见书桌上那一堆红红绿绿的纸条,仔细捻起看来,原是诸同窗给晴儿拟好的名字,不禁心生感动。斟酌多方建议,最后决定唤她“晴儿”,无特殊讲究,只取“人生一片晴空”之义。晴儿,沈晴儿,回去禀明家人,皆大欢喜。 至今还清晰的记着那个雨天。午饭后我拿了个板凳坐在院子里,抱着刚满半岁的小晴儿逗她玩。天阴沉沉的,不一会儿便飘起了细细的雨丝。我撑起一把大伞,让一片淡蓝把我和晴儿严丝合缝的罩住。雨越下越大,打在伞上“啪啪”的响,如乐符的跳动。晴儿把眼睁得溜溜圆,一个劲儿盯着伞看,这是她第一次看雨、第一次见伞。雨后,我抱着她去看河里的大水,我指着快被河水没过的小桥,轻轻的对她说:“晴儿,晴儿,你看,那是小桥,那是流水,我,是你的姐姐……”河水哗啦啦的流着,她显然还听不懂我的话语,她毕竟只有半岁,太小了。我用自己的所能去爱她、疼她,我对她说的每一个字的腔调都是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发出。我用手轻轻的点了点她的下巴,她笑了,于是我也笑了,“晴儿,晴儿。”我轻轻叫道。 可是,和晴儿待在一起的时间毕竟是少的。她成长的这几年,也正是我学习最紧张最繁忙的几年。我时常几个月不回家,而她也是长久的待在奶奶家,于是,我们一年见不了几次。偶尔回去,碰见她在熟睡,我连抱抱她的机会都没有。此时,我便常常在放下书本之隙,悄悄走过去看看在漂亮的小童车中熟睡的她,然后嘴里不由自主的喃喃道:“晴儿,晴儿”。 日子如流水一般飞逝着,一晃五年过去了。我已经步入大学,而晴儿,也整整五岁了。她已经能够自己举着小伞在雨中踉踉跄跄的跑,边跑边喊:“姐姐,姐姐——”看到这一切,我是感动的,这个长到五岁却跟我待了总共不到一个月的孩子,这个长相酷似我的孩子,这个常常对着自己的玩具电话喊“姐姐,姐姐,我想你啦,你快回来,我想你啦”的孩子,是亲我的,虽然我没有陪她长大。但是我想,我真的想亲眼看着她一点点长大。我甚至常常想:“倘若你早生几年,抑或是我晚生几年……” 我一直是个多愁善感的孩子,当我很难过的时候,晴儿依旧在一旁兴高采烈的玩积木,她偶尔会抬起头来看我一眼,然后继续低着头玩她的游戏。她太小了,她还不懂什麽是忧伤。我轻轻的把她抱起来,亲亲她的脸颊,兀自的对她说:“晴儿,晴儿,你这个年龄真好……” 晴儿是个异常聪慧的孩子,常常妙语连珠令人措手不及。今年幼儿园的老师奖给她一张奖状、一个文具盒、两个田格本和一支卡通铅笔。拿到老师奖她的文具盒,她便不再要我给她买的那个了。看到那个旧文具盒,我便想起去年逼她上学的一幕:去年晴儿四岁,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却死活不去学校。我心里着急,扯着郭明月一起去大丰商城给她买了小书包,然后我又去小博士礼品店给她买了四个轮子的轿车外形的卡通文具盒,铅笔、橡皮、尺子、小刀、彩笔、画写板一律给她备齐,这才好说歹说的把她哄到了学校,奶奶有陪读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算上套。现在看着她成为班里最优秀的一个,心里由衷的欣慰。 寒假回家之前,我遍聊城的给晴儿买东西,吃的、穿的、玩的、用的,只要她在电话里说她想要的,我都买给她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能给她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昨天晴儿淘气,质问妈妈为何不先生她,妈妈告诉她:“如果先生你,你就没那麽多好东西可吃了。”她想了一会儿,不再吭声,貌似是认同了这个答案。我和妈妈相视而笑:“到底还是个孩子。” 很快我就要返回聊城了,和晴儿分别的日子指日可待,心里很是不舍,于是连夜写下这篇文章,愿晴儿长大看见后能明白:“姐姐虽然不和她在一起,但姐姐一直都是爱她的。”(2009-2-7晚)
晴儿五岁
更新时间:2024-11-30 10:18:58
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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