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风景

“不是能够驾驭火车才喜欢当火车司机的，”他说，“而是因为能够看见窗外沿途的风景。” ——题记

窗外的颜色是澄澈的青蓝，随着列车前进的嘟嘟声，好像还残留着疑惑的气息，凝滞不前。总是浮现起电影里的某个画面，夕阳的光晕无力地铺开在火车上，古老的躯壳蕴含着某些意味，慢缓地前进，与铁轨摩擦的声音窸窣地响着。被阳光分解开的景物模糊地似有似无，那硕长的驱赶被无奈地拉出无数道无限延伸的光影。此时，列车内的人们顷刻间遗失了喧嚣，面对着打在玻璃上的深绿的树影，在阳光的抚摸下，沉默地享受片刻的温暖。仿佛卸下了虚伪的刻满伤痕的面具，用最原始的方式触摸生活。伸出双手仿佛穿过了玻璃的质感，努力捕捉到青葱的树杈间仅存的余温。就这样，闭上眼，想着。时间就好像从你手中的纹络中细细溜走，带走属于尘世的浮夸。

沿途的风景，总使我想起好像从某个深处打捞上来的一些记忆。它们虽美好，却也与风景同样，稍纵即逝，与一切美好的事物一样，不带一丝眷恋的，消失在你生命的永恒中。游落在列厢处，倚在窗口处，半眯着眼感受着某个地域的物质与气息。窗口以外的东西永远不会使人厌倦。它们，断断续续的，一个地方与另一个地方，气质是截然不同的。我喜欢经过郊区，白天的时候，有连绵不断的山野，或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繁殖着大朵大朵或肥硕或星星点点的花海。它们虽有些异处，却又也相同，一切都是明媚的，从每一个细胞向外散发着，使窗内的人，也忍不住露出笑颜。看多了，便闭上眼，怕看到太多美好的事物，太容易眷恋，以至于深陷其中，怕执迷不悟。可那清新的气息，却总也萦绕在鼻间，久久不肯散去。虽喜欢郊区的风景，一方面又让你觉得离归宿太远，望不到时间的尽头。于是，窗外的风景拉下了帷幕，变得昏暗而不可捉摸。远处的星星晃晃地出现了闪烁的模糊的灯光，心思也便被它遮掩了过去，虽让你觉得离终点便不远了，看久了却又索然无味，单一地想让眼皮沉重。于是便不知头绪地醒来，窗外却早已向身上洒上了一块一块的阳光，隐约得让人还以为游走在梦境中。于是，慢慢地睁开眼皮，那些阳光便随着朝阳的灰尘飞舞到睫毛上，忽上忽下，游走不停。原本疏散而没有焦距的视线随着新一天的欣喜而变得清晰，又眺望到郁郁匆匆的浅绿，沿途的风景又开始了上一天的重复。却不无味，因为总是在相同的模块下找到细微的差别并为之雀跃，那风景便好像成为了朋友，在与昨天的风景相互打探，随之接踵而来的是新朋友与旧朋友之间的交谈。我在车厢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好像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就这样，一个旅行下来，零零碎碎的记忆中全是每处沿途的风景，有的片段是让我回忆不断的，则有的片段却被我小心地放在车厢中，遗留在时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