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红茶已浓,杯体沁出汗珠。烟,一圈一圈荡漾开去。
金黄色的墙纸透出点点昏暗,逼得回忆像雾一样把人笼罩。
扬声器的呐喊,干哑了风铃,静止了窗台那也蔷薇。
希望能像水棉一样,吸吮了热茶,就可以迅速沉淀,不再漂浮。
但这是不切实际的,像这茶,已不是昨天的滋味,更不会有明天的味道。
浅浅地抿一口,深深地呛一回。
水流
一曲流水,盛不尽诗人情怀。
一袭百绢,少女挽着竹篮,在水一方,映白了河底黄沙。
田畴锦翠,迥转画廊。涟漪无语,一抹柔情,一腔热血。
听哪,它在歌唱,唱那秦时明月,汉家雄关;唱那东篱采菊,水浒豪情;唱那寒山悄静,纤夫淳朴;唱那日出日落,月盈月亏&hllip;&hllip;
绵绵邈邈,悠悠不绝。
火舞
泅渡者高举着火焰,淌过蛇一般蜿蜒的河。远远望去,那火像是燃在夜幕的末端,努力向上攀援,却无济于事。
跫音茂盛时,火却张扬起来。斑斓陈旧的丝绸之路,就是被它熊熊烧毁。漂亮的旋舞着的黑烟,掩藏了古人的汗血。
火,生命的图腾,炙热,殷实,生生不息。
高歌
掌声骤然而起,如惊雷过山,连绵不断。
女高音出现在高台,随一阵风扬起惊涛骇浪。那歌若在空灵中诞生,如狂怒的巨人,一步步踏在人们的心中。
瞬那间,又分崩离析,像万匹雄驹驰来,灰尘铺天盖日,嘶叫声不绝于耳,它们越过深涧,腾跃为龙,直上九宵,成一次歇斯底里的向下撞去,呯然浩荡,惊魂夺魄。
回过神来,暴雨肆虐,飓风直射,洪水呼啸,刹时冲垮一切。
心灵也碎成一地,然羁绊全无,痛畅淋漓。
风语
一直在寻找关于风的传说,只知道它肆无忌惮,随意风干奢华,湿润贫瘠。
有人说:清瘦的月光,叠成相思。那柔弱的清风,咏成的就是哀愁。
阳光灌醉了长风,于是云卷与舒,涛飞浪涌,这一切像极了人生的枯荣。
山上有嶙峋的大石,用它黑魆魆的背,伏起了历史,记载风的每一次过往。
仔细聆听,却不见了三闾大夫《离骚》的豪迈,唯有《国风》余韵。
可我不该奢求,它始终抚摸着春,洗礼着夏,缀弯着秋,繁华着冬。
稻草人
总感觉在等待什么,追赶什么,丢失了什么。
什么东西都在改变,连地球自转的速度都令人咂舌。而我只是个稻草人呵,头顶有歪歪斜斜的破草帽,身上还有些白菇竟争打伞。
天气闷热的很,正好缄默着冥想。
是在迷茫寻打出路还是在复杂中寻找单纯;是在孤独中寻找温暖还是在寂寞中寻找情感;是在徘徊中寻找路标还是繁华中寻找沉静&hllip;&hllip;
不知道,于是行尸走肉地模仿他人。叹不尽: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
阔别已久的眼皮破镜重合,太阳在这最沉痛的时刻坠落。
我从田野醒来,倒落在田中央,观察着最后的暮色。
由鹤把夜拉来,顿时万家灯火。
还记得山前的路,路上的车,车中的眸子,此时她在哪里?灯火阑珊处已不见伊人,灰尘在铜镜上跳舞,木梳也残折了。
又想起,这只是荒村一隅。
不再思考,终究一个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