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波 (一)她叫曼,清秀飘逸,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灵动的光芒,一回眸,定让人柔情寸断。别人送她一个绰号—“小玫瑰”。入公司一年来,她一直是孤独的走着,有人说,她带点儿刺,让人近身不得。 一个雨夜,加班已经到了深夜一点,工作还在继续。服务台前,曼一个人静静的整理着文件夹。不禁意间触碰到了什么,心里一惊,慌忙中随手急忙去抓,一件西装滑落在地。这是一件灰色的男士西装。曼弯腰轻轻拾起,掸了掸,一股莫名却似熟悉的清香迎面袭来,冥冥之中,一股力量鬼使神差的驱使她做着连自己都不曾理解的事情:她居然细心的把西装叠得整整齐齐。曼打量着西装,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凌晨二点,他来了。汗珠仍挂在带笑的脸颊,卷着袖筒,风风火火的。接过衣服的一刹那,他怔住了,不仅仅是因为带棱角的西装,还有那一泓灵动的清泉……而曼,几乎有点窒息了。 那刻起,他的名字永远刻在了她的心扉。 (二)曼和他演绎着众多人一样的浪漫故事。在一起,就要永远,要玫瑰的绚烂,要玫瑰的永恒。他们信守着自己的承诺。 记得那一年的冬天很冷,雪下得很大。曼领着他回到了老家,可是刚想踏入家门,一声呵斥,他被堵在了门外。惊愕无措中,一盘冷水浇透了他的全身。风刺骨,寒彻心底,泪已成行。可仍然大门紧闭。大包小包的行李,在雪地里变白,心也愈来愈冷。屋内,曼的哭泣和着父母的怒吼,许久过去,却没有结果。茫茫风雪,一个人孤独的伫立着。 他麻木了,转身,想找个可以依靠的地方,他怕自己会跌倒。雪地里,每一步都变得很沉重。再回眸,搜寻着熟悉的面孔,始终没有出现。不知为什么,心里涌起一股幽幽的恨。(三)他累了,移动离开的脚步。在不远处的一个旅馆里住下,唯有等待。两天过去了,雪停了,曼终于出现在旅馆的门口。她说,那道门永远打不开了,也只好浪迹天涯。他热泪盈眶,说:“你不怕? ”曼坚定地点点头。 当天下午,两个人就赶到了火车站。曼手中的玫瑰红得异样的惨烈。意料之外的是,迎面是曼的父母,月台上,年迈憔悴的两位老人,风中几丝白发随风掠起,格外的醒目。当他们双膝跪地的一瞬间,她的心碎了,他的心也乱成了一团。他心里明白,谁能躲得过眼前这样的沉重? 对于自己,也只有独自天涯。默默地呆立着,一动也没有动,目光呆滞,似在等待着命运的安排。曼的身体已经颤抖了起来,行包从肩膀滑落下来,“哇”的一声跪抱着自己的父母,三人痛哭……此刻,本想问个为什么,可心里感到无尽的苍白和无力,他踏上了移动的阶梯。她的心不只是属于自己,眼睁睁的看着火车把他带走……(四)一个月过去。对于彼此,那是一种漫长的煎熬,而曼,音讯全无,如石沉大海。他的心依旧,心里绽放的还是那朵淡淡的玫瑰。现实面前,是否一切都将改变? 磨难之中,曾经的种种是否随风飘零? 再也按捺不住,他又一次踏上了北上的列车。千言万语哽在心头,思绪早已飞得很遥远。 带着叹息,带着不忍,一位路人告诉了他关于曼的消息。 一座低矮的小山,一排高大的白杨挺拔而立。树下,平坦的草地,似一道凝重的大幕,新翻的黄土格外的刺眼,小土丘,石碑上刻着曼的名字。白色的幌子在风中乱舞,沙沙地响,似幽语,似忧怨。 啊!怎么可能? 不可能!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撕心裂肺的痛扯碎了他的心脏,碎到无法呼吸,泪眼中,可曼的名字清晰可见。一行清泪夺眶而出,全身瘫软,他重重的跪在了曼的坟墓前,嘴里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 抚摸着青石墓碑,那是曼冰凉的身躯,黄土上一片一片的冥纸,那是曼破碎的心灵。一股热流涌出了嘴角,洒在青黑的碑上,是血,零零点点,似朵朵惨淡的玫瑰…… 山风掠过,声声如泣。淡淡的玫瑰香,有谁来嗅?
血玫瑰
更新时间:2024-11-30 10:5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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