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蝴蝶的触角扩张,收缩,然后消融。明净如洗的天空那一片一片凝聚的水渍化作尘世的天使,轻轻悄悄的滴落在树梢和厚重的地上,逐渐的,漫开,一朵一朵洁白的小花。
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而伤痛的,没有阳光的在炽热,什么都不能鲜活起来,一片死气沉沉的土地覆盖着茫茫的雪花,俏皮的吻着,重叠着,交错着。如果在吉林,还会看见有雾气凝成的冰花,一切都静止了,又好似刚刚开始,冻结在某时某刻某个纷繁雪落的日子。周围有漂亮的小楼,俯瞰时,很像一根长长的螺线管,排列得有模有样,刷着令人温暖的粉蓝色油漆,但是雪一直在下,被埋藏的深重使命又悄悄由它传递给我。
在飘,在飘。
它飘飖在我的头顶,我尖尖的手臂和四四方方宽阔的额头。
雪落在我的同伴,同样的小房子身上,飞舞着,打着优雅的旋儿,彰显它无暇的美丽。
我可以用我的眼睛,那一双大而不明亮的眼睛,氤氲着雾气,看着你从我面前走过,扎着翠绿色新意的辫子在空气中摇摆,干净白皙的面颊宛若一朵生长着的蔷薇花,在雪雾中略显寒气,你穿着一条白色的衣裙,风吹过来,会听见你灿烂的笑声,咯咯的不停。
有时候,你与伙伴们嬉闹,裙袂飞扬,在雪地上搭一个孤单的雪人与我一同静静注视。
你曾经用树枝临摹了我,把我偌大的身子画得那么渺小,扭扭捏捏,我恼怒,但不曾挥掌打你,弯弯曲曲的线在嗤笑着我,你也在悠然的穿越风雪之后给我留下一串串大小不等的脚印。
雪一直在下。我与你一同成长,你总是穿着白裙子,依旧温婉的同一朵蔷薇花,青葱似的手拿着一根雪糕,奶油在冰冷中被凝住,你向我挥手,奶油顺着你的手臂流入袖间。
“小房子,你和我一起来玩吧&hllip;&hllip;”
然后,在我的沉默之中,你的笑容灰飞烟灭。
“小房子,如果我也是小房子多好,可是你不孤单,有千千万万的小房子与你一起幸福的并排&hllip;&hllip;”
你最终走了,没带走一片雪花,你的伙伴也在落日余晖下离去,从此再也不曾出现。
蔷薇一般美好的青春,在我的眼中就剩雪糕里的几滴奶油。
滴落,滴落,杂在雪中,凝住,又溶成一片。
你的白裙子被雪带走了,被无声的青春带走了,被不衰的化石带走了,被枝头的冰花带走了,被以后的钢琴声带走了,被我的同伴带走了,被云彩带走了,被极光带走了。
我尖尖的手臂和四四方方宽阔的额头上仍然有轻盈的雪。
美好在消逝,取而代之是沉稳的步伐与琴声,我怀念起银铃般咯咯的笑声和花白裙子。
我还是要相信,前方滴水能穿石,腊梅傲于枝头,星星会给你说话,一切的未来都会开出美丽的花。
雪一直在下,时间已经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