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头儿,让着点儿!”一声呵斥,惊醒了正在非机动车道上悠悠驾车的我。前方,一个骑车青年正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一位老者身旁。
粗布衣、大棉帽,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顿时勾起了我心中某些尘封的情愫,我也停下车大量起他来。老人正蹲下身拾起一个费易拉罐,直到他起身,我才发现他是个驼背,脊背几乎弯成了九十度,以至于后面只能看见他消瘦的肩膀。是生计的重担所压?是苦苦地期盼所弯?抑或是依恋土地的见证?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将我包围起来,驱动着我跟在他身后。 老者歉意地笑着走上了人行道,蹒跚的步子,见到有些弃在路上的空易拉罐,仍要停下来,脸上带着不解与惋惜的神情,伸出他的手拾起。这是一双怎样的手:粗糙的皮肤,暴突的青筋,厚厚的老茧,完全是一块老树皮。望着这手,眼前的老人与脑中的一个身影,合而又离,离而又合,记忆的绳索终于被牵动,霎时,那尘封的被投射在生命底片上的记忆,接二连三的浮现出来:记忆中的外公也是一双这样的手!外公的手,种过成片成片的金黄的稻谷;外公的手,种过整畦整畦绿油油的蔬菜;外公的手,养过一条条活蹦乱跳的肥鱼;外公的手为我逮过鸟雀,编过精巧的蛐蛐笼;外公的手更为了我浪费粮食而打我。回忆起外公,就让我不得不忆起他的勤劳、纯朴和节俭啊! 而眼前的老者不也是这样的乡里人么?一如眼前的老者,一如外公村里的其他庄稼人,中国还有千千万万双勤劳的手啊!达芬奇说:“劳动一日,可得一夜安眠,勤劳一生,可得幸福长眠。”外公勤劳一生,终于获得了幸福长眠,而其他千千万万的劳动者仍在保持着他们勤劳俭朴的品质,就像眼前的老者,甚至不愿意浪费废弃的易拉罐。
老者蹒跚地穿过街道,佝偻的身影慢慢远去。
怀着敬意地,我的眼,湿了……